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覓食倦怠,媽媽菜

文章日期:2011-09-16 10:37


聞到隔壁公寓傳來的飯菜香,有時滷豬腳,有時韭黃炒蛋。鏗鏗鏘鏘,鍋剷熱烈,我肚子裡的腸胃也扭動熱烈,發出咕嚕聲。
但是,屁股仍黏在椅子上,手指仍遊移在電腦鍵盤上,兩隻腳,不想動。
又到了該覓食的時間。但我懶得出去覓食。也不知道自己想吃什麼。特別是炎熱的夏天。
這時候,我羨慕那些傳出飯菜香的家家戶戶,羨慕他們的家人和狗。然後,我想起我媽。

最愛我媽煎的蔥花蛋。不過,她品管不良,上次煎得柔滑腴嫩恰恰好的好吃,下次說不定就搞砸了,又乾又扁

唸國中高中,還住在當時六張犁舊家時,我最愛吃的是空心菜,不過,我只愛吃青翠的梗和枝,不吃軟軟的葉子。那時媽媽會將空心菜先挑去葉子,枝梗部分拌蒜末和紅辣椒熱炒,葉子則另外川燙,淋上西螺醬油。當然,葉子那一盤我動都不會動。

離家到淡江唸書後,當時水源路往後山上去的方向還十分荒涼,路旁有些空心菜田。那時我家開始鬧窮了,我吃得很省,到自助餐吃飯都叫一碗半的白飯(女生沒人像我吃這麼多飯的啦@@),再打二或三樣青菜,注意菜中絕對不可出現肉蹤,否則單價馬上飆升一倍!通常我一週只吃二~三次肉,每週只吃一次麵食,因為麵食比自助餐貴得多多!

後來我想到一個好主意,就是去後山的田裡摸些空心菜回宿舍炒新東陽肉醬,就那樣一道菜,配飯吃,可以吃上兩大碗!我愛吃空心菜吃到出了名,同學朋友都將空心菜按我當時的綽號稱為「小馬菜」。


上大學之後一直到現在,都是在外租屋生活,沒有回家長住過,又是烹飪腦殘,於是變成一個三餐老是在外的「老外」。前幾年爸爸過世後,媽媽從鄉下搬到台中來依她小兒子過活,她又跟著兒子在這城市裡幾度搬遷,最近剛好住得離我近了些,我便時常騎單車去讓她請吃晚飯。
但不知為何,人上了年紀後,菜色彷彿也跟著凋蔽。以前奶奶還在世時,好像也這樣。記得我中學時代,媽媽做出的菜色都活鮮好看,我放學總是書包一丟,衝進廚房便抓起來大啖。但是老媽現在做的菜常常太黑太老太多醬油太鹹,她兒子都不太愛吃了。
她在門外小菜地種的地瓜葉,比餐館裡賣的青嫩好吃,問題是她澆了太多醬油,直到我出手大喊好了好了,她才停。


蒜苗也剁了好大一塊!呵呵。老媽從青春時期便插秧種稻,在磚窯裡搬磚,嫁給我老爸後不但繼續種稻,又種西瓜、搬西瓜。所以,她做起菜來也是「大出手」,有時看起來難免粗糙了點。


儘管如此,能吃到自己母親煮的飯菜,還是很幸福。每次去媽媽家,我總可以一直吃一直吃,非常捧場的把一些已經發黑的菜清空。

大概是被嫌棄多了,老媽漸漸的不知往哪裡學來一些新菜色,像是鳳梨苦瓜雞,狗尾雞,湯頭清甜,觀感也漂亮,在餐桌上大受好評。連廚藝很有一套的小妹小紅豆也豎起大拇指按讚:「是誰跟妳說狗尾雞湯裡面要放橄欖?」



小紅豆很喜歡廚藝,自己做的一些料理常拿到媽媽那兒分享,我也常去白吃白喝。偶而她也會在媽媽的廚房裡下廚,幫當天的餐桌加菜。她的菜色細膩精美得多,老媽會站在一旁觀看,有時也會發發議論。有次她豪氣十足的對小紅豆手上的材料說:「做這個,妳要大出手才對嘛!」我和小紅豆聽了噗嗤大笑。


大妹遠在高雄,這頓愛心晚餐全都便宜了飢餓的大姊我,哈哈哈。

吃飯時,老媽常講些「少女時代」的軼事,說她如何被我的外公外婆壓榨做苦工。我很喜歡聽她說早期台灣農業社會的生活故事,特別是工資、幣值等等。有次我聽著聽著囫圇連吞三碗麵,怕肥,不敢再吞了,老媽竟說:「這款碗不算碗。」淡淡的一句,卻像「大出手」一樣饒有意趣。


傍晚騎單車到40分鐘車程外的媽媽家吃免費免傷腦筋的晚餐,還有一項飯後娛樂就是玩弄弟弟的兩個欠扁的小公主,特別是一號公主,最可愛,最欠扁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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